残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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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遥的晏老大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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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的时候,对门住着的是我们班的晏老大、耿老二和李老三,其他三位是隔壁班的。在新校区的三年里,其他的三个床位进进出出,不是很稳定,只有他们三个没有挪动过。之所以他被称为老大,听闻是有一个小故事的。初到校园,新生按照那种习俗,喜欢给宿舍的同学们排排号。当其他人在争老大之位不休的时候,老大沉默不言。突然之间,他说了那么一句——你们都不要争了,这里我年龄最大,我就是老大了。虽不是原话,但那时的他表述的很清楚,加上他冷不丁的幽默,他们宿舍的人就同意了他的辈份。

老大是四川人,和我所见过的四川小伙一样,有着南方人共有的特性,很瘦小,说着带有四川口音的普通话。有时我们并未明白老大想表述什么,想细听他的话语时,他却嘎然而止了,可能他对自己的普通话也不是很自信。老大的话不多,但每次开口都是带着幽默感,当然最要的是要配合他那带有四川口音的普通话。

因不在同一个宿舍,所以相处的不是太多,很多东西并不是太了解。老大是一个不太讲究边幅的人(这不是贬义,描述的是一种状态),生活上也比较的随意。早上若是能看到老大拿着牙杯去水房,你会觉得他睡眠严重不足,整个人很低迷(不要想象成抽大麻的状态)。如果不是上课,闲暇的时候就穿着他的拖鞋在走动,每当听到那拖拉的声音,就知道老大到我们宿舍交流来了。

之所以会让我觉得老大逍遥,是因为你根本无法预测他会做些什么事情。有一年放暑假了,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。一般人离校的时候,都会把被子折叠好,然后用东西遮挡一下,以免落满了灰尘。可老大的床上依旧像平时一样,被子在那随意的放着,桌子上也很杂乱,没有一丝离开过的迹象。或许他真的是为了方便下一个学期到校后不用整理,舒舒服服的就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了。那年暑假每个到他宿舍串门的同学都会询问老大是否也在学校,当知道真相的时候,每个人都惊讶了。老大离开的时候,也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到每个宿舍去告别,只有看见他拎箱离开的同学才真正知道他的去向。这应该就是老大,不拘泥于俗事,何况我们很快又会相见。

大学四年老大的爱好就只有两样——电子书和游戏,大部分时间他都沉浸在这两件事上。玩游戏的时候,老大喜欢买点小零食在旁边,停歇的时候填填肚子。两手不停地操作着键盘和鼠标,两眼直视电脑屏幕,从此两耳不闻天下事。没事或者是睡觉之前,他总喜欢躺在床上(睡姿也是相当的独特),拿着他的翻盖手机看电子书,有时可能看着看着就睡着了。这两件是毫不相干的事情,但老大对它们都有一个共性,那就是专注,一旦投入就不会受到外界干扰。大四那年,我和老大住在同一个宿舍,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去干扰他一下,老大会毫不留情的“训斥”我。

老大还有一件事,让我记忆深刻。大四的第一个学期,大伙都开始找工作了,唯有老大很淡定,一直玩着他的游戏。看到大家心急的时候,他才开始筹备他的简历,然后加入找工作的队伍中。一次他和同学们一起去西交大投简历,回来后说得最多的就是“冻死了”。原来那天下着大雪,可老大只穿了一条裤子,连秋裤都没穿,真的达到了“宅在宿舍不知世间炎凉”的境界。据他自己说,那天听完企业的宣讲后,躲在西交大的食堂就不想出去了。

毕业了,老大当然也找到了工作,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一个煤矿做通信运维工作。没做多久,发现那不是他喜欢的工作,老大选择了离开,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成都,开始新的生活。

对老大所说过的话,记忆最深刻的是这句:若干年后,你站在了我需要仰望的高度。那时他坐在那里玩游戏,见到我站在他的身后,猛然间有所悟地对我说了这么句。虽然我清楚的明白话中的“你”指的并不是我,但我深深记下了他说的这句,它都有可能陪伴着我的一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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